第一章：重逢 (第4/4页)

里。

    只可惜我的母亲也不爱我，她的身体隔绝我，让我几乎溺毙。

    我气若游丝地喘息着，每呼吸一次，腥臭的污水就会漫入口鼻中，让我窒息。

    按道理来讲，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平躺在原地，等待着救援，但是我很想看一看何景云如今是怎样的神情。

    他总是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，什么事情都不进入到眼里，什么看法都放不到心上。

    我与他在学校剑拔弩张，就算偶然擦肩而过也要姿态潇洒，现在丧家之犬般的躺在他的脚下。

    他曾经遇见过我这样的人吗?

    我忍着剧痛，用尽全力也只是将头偏过去几分，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了几拳，高高地肿起，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来。

    终于，我看到何景云走向巷口的背影，逆着光朦胧的剪影。

    救护车的声音响动着，离我距离越来越近，声音也越来越大，他突然停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轰鸣中，我忽然将一切都听得很清晰。

    何景云说：“周俨，人要自己救自己。”

    时至今日，我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，像是天光破晓，拨云见日，又像是地狱里伸出的一只手，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那句话大概违背他的信仰，于是他更频繁的去往教堂。

    我骑着自行车远远地跟在了他的身后，想要看看令他深信不疑的地方。

    日光自五彩玻璃窗宣泄而下，他双手交握，眉眼低垂，默然祷告，是触目惊心的虔诚。

    我躲在暗处窥伺着他，心中忽然生出来毁天灭地的欲/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