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2页)

他养得很好，才刚刚九岁，个子就近一米五了，总是扎着精精神神的马尾辫，一双杏仁眼里尽是朝气。

    “和我一点也不一样。”她颓丧而焦虑的哥哥总看着她想。

    宁音其实乖巧而单纯，哥哥不开心、不爱说话她不介意，自己也能叽叽喳喳说得开心，宁俊总是安静地听着。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，一切都在变好，宁俊攒了一些钱，去修车厂当学徒，以后能赚更多的钱了。

    宁音11岁了，就快要上初中。但是他们没有县里的户口，如果要继续留在县里就得宁音自己考上。宁俊又焦虑起来，他开始催着宁音好好学习，开始阻止宁音去同学家里玩。宁俊也将自己逼得很紧很紧，万一宁音考不上，他需要准备一笔不菲的择校费。

    至于回村？不，他没有想过。那家乡对他来说是饥饿的泥沼与噩梦，是只能怀念不能回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在他高度紧绷的情绪下，尽管存款越来越多他和宁音的关系却越来越僵，到最后连宁音也不开口说话了。他们兄妹明明依旧同吃同住，宁俊却只听得到自己的耳鸣。

    好在宁音没辜负宁俊的期望，最后还是考上了初中。公立的初中，学费花销依然不高，除了进入青春期的宁音吃得有点多之外，宁俊看着账户上的余额增长渐渐松弛了下来，又去考了个驾照。

    贫穷很可怕，他们必须要学新的技能，必须要读书，这是宁俊在县里找工作的经验。所以他依然会督促宁音好好学习，就像每一个传统典型的东亚父母一样。他做不到成为一个和meimei插科打诨的哥哥，他只是监护人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