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务头子与女学生 (第23/23页)

影院。

    沈清缓慢地蹲下来，把头埋进双臂，眼角有Sh润的泪意在皮肤上洇开。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此刻正牢不可破地嵌套在无名指上，永生永世都将像附骨之疽一样，让她画地为牢。

    她想起就在不久前，孙云天谈完事后还约她去日式酒馆见面。推开格子门，就看到nV人跪坐在榻榻米上，背对一扇哀YAn的浮世绘屏风，闷头喝清酒。她脱了鞋袜走过去，如往常一样躺倒在她怀里，眼波流转，温柔地唱歌哄她展眉。

    “天涯呀海角，觅呀觅知音。小meimei唱歌郎奏琴，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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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不是天涯歌nV，孙云天却是末路穷寇。大概真的有一瞬间，她明知道对方不是楚霸王，仍想为她当一回真虞姬。

    民国三十八年的秋从一场冷雨开始，绵绵不绝的雨季结束后，民国也就不复存在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，共、国党、日本人……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，北平城头变换大王旗。一碗热血凉了再泼上新的一碗，永远有人心怀赤忱前赴后继。而她是夹在新旧时代缝隙的孤魂野鬼，举目四望，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    彼时云城已经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，她在跟着蒋介石残部离开大陆前，其实来西摩路公寓找过她，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去台北。

    破镜难圆，覆水难收。三千越甲吞灭吴国后，太湖边又见范蠡，西施真的能放下过往芥蒂，与昔日良人一起归隐吗？

    她笑着摇摇头。

    那台旧式留声机仍不知疲倦地唱《牡丹亭》：“则为你如花美眷，似水流年，是答儿闲寻遍，在幽闺自怜……”

    原来姹紫嫣红开遍，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。

    她Si于一九五〇年春。